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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读戴望舒的两首诗 [打印本页]

作者: 贺启财    时间: 2013-8-7 18:48
标题: 读戴望舒的两首诗
发表于 2012-11-24 17:0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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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戴望舒的两首诗
    我们现在通常说的“散文美”的提法最早是戴望舒提出来的,他把这个叫做“语吻美”,这里我们不得不认真地审视一下戴望舒的两首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静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秃圮的篱墙,
走近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她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寞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戴望舒《雨巷》

我的记忆是忠实于我的
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
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
它生存在绘着百合花的笔杆上,
它生存在破旧的粉盒上,
它生存在颓垣的木莓上,
它生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上,
在撕碎的往日的诗稿上,
在压干的花片上,
在凄暗的灯上,
在平静的水上,
在一切有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上,
它在到处生存着,
像我在这世界一样。
它是胆小的,
它怕着人们的喧嚣,
但在寂廖时,
它便对我来作密切的拜访。
它的声音是低微的,
但它的话却很长,很长,
很长,很琐碎,而且永远不肯休;
它的话是古旧的,
老讲着同样的故事,
它的音调是和谐的,
老唱着同样的曲子,
有时它还模仿着爱娇的少女的声音,
它的声音是没有气力的,
而且还挟着眼泪,夹着太息。
它的拜访是没有一定的,
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
时常当我已上床,朦胧地想睡了;
或是选一个大清早,
人们会说它没有礼貌,
但是我们是老朋友。
它是琐琐地永远不肯休止的,
除非我凄凄地哭了,
或者沉沉地睡了,
但是我永远不讨厌它,
因为它是忠实于我的。
      戴望舒《我的记忆》
    这两首语言风格差异很大的诗是作者在相隔不长的时间里先后创作的,前一首是他前期讲求诗歌语言音律美的代表作,后一首是他后期否定自己的代表作。他语言风格的改变是受法国象征派诗歌影响的结果,他接受象征主义的创作手法无可厚非,但是他把象征主义的表现手法和语言的音乐美对立起来是没有道理的。表现手法的风格和语言风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也就是说使用有音乐性的语言同样可写出象征主义的诗歌,其实他的前一首《雨巷》其创作手法也是象征主义的。当时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二岁,对诗歌有一些误解,或者想做一些新的尝试也属平常,可惜的是他从此走上了不归路,好像与音韵结下了冤仇。
    他关于诗歌理论的著述不多,只有几篇短文,可是影响很大。他说过一些很错误的话,他说“诗不能侧重音乐,它应该去音乐的成分”,“诗的韵律不在字的抑扬顿挫上,而在诗的情绪的抑扬顿挫上,即在诗情的程度上”而这些其实不是他的首创,他是在重复郭沫若的话,郭沫若提出的“内在律”就是这种观点。其实他们的这些话也不是他们的首创,在西洋的诗歌界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们说的是西洋的语言。郭沫若说过了就算了,从来没有这么做,而戴望舒认真了,这么说,也这么做,从此误入歧途。戴望舒的这个转变是对还是错,这个“公案”九十年来没有一个结论,可是历史已经做出了筛选,几十年过去人们一提起戴望舒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雨巷》,很少人提起他的《我的记忆》,人们还是把他叫做“雨巷诗人”。就算是很欣赏戴望舒关于诗歌去音乐化理论的人,当他们谈论戴望舒时也津津乐道的是《雨巷》,而那个去音乐化的代表作《我的记忆》却没有给人们留下太多的记忆。
    内在韵的说法是郭沫若提出的,戴望舒积极响应的,后来艾青又发展成了“散文美”,在创作上影响很大,很多人步其后尘,但是这种理论没有人深入地完善它,新诗诞生快百年了,还没有一篇有分量的理论文章问世,说了快百年了,还只是重复那么几句话,没有人具体解析那个内在律(节奏)在哪里,这是因为它本身是一种伪理论,经不起“推敲”,它本身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追究下去就现了原形。
    散文美是艾青提出来的,为了散文美他说了很多话,是他个人诗歌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在1939年写的《诗的散文美》一文不是很长,流毒甚广,是杀向韵文的檄文,是一篇鼓吹散文美的宣言,几乎每一段都被人反复引用过。后来他说:“我说的诗的散文美,就是口语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直接说口语美,而用了很不恰当的散文美呢?大师的用词混乱害人不浅,一些初涉诗歌的人被搞糊涂了,造成一个误解容易,解开一个误解很难。
    提倡口语美的人把诗歌的“二次加工”的语言说成是矫揉造作,而把口语说成是口吐兰花,一句平常的话被无限地吹捧,东施效颦地把话有意地加一些自认为有口语倾向的虚词,这不也是一种矫揉造作吗?
    散文美是散文的事,非要在诗歌里寻找散文美着实荒唐。
    没有人说散文的语言不美,中国古代有很多语言很美的散文,现代白话文也有很多语言很美的散文,可是在诗歌里提倡语言的散文美还是艾青先生首先提出的。
    提倡“散文美”的人还有一种理论是,在提倡散文美的同时反对诗歌的散文化,看似很辩证,实际上是说模棱两可的话,提倡散文美的诗歌根本已经就是散文化了,硬说是没有散文化,这是用禅化的诡辩语言把辩证法庸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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