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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第六回 副支书行赂 瓦工张感恩 [打印本页]

作者: 郭太白    时间: 2013-12-3 13:27
标题: 第六回 副支书行赂 瓦工张感恩
本帖最后由 李太伯 于 2015-9-9 08:36 编辑

第六回    副支书行赂    瓦工张感恩
糖衣炮弹,摧折了多少战将;
迎逢拍马,恰似迷魂酒浆。
同志呵! 不忍睹你遍体伤;
醒来吧, 改革衢途向前闯。
那蔺副支书酒醒后,蔺大婶母子俩将乡上李书记来过的情况讲述一遍,蔺副支书屁股坐不稳啦,他眯着眼,耷拉着脑袋,搔搔鬓角乱吼:"呸,这崽娃寻事卖歪,我气得肚子还发胀哩,这气难咽,咋睡得着,……我身为支部副书记,今天给快进疙瘩村[疙瘩村]:指村上的公坟。那瓦工张陪情道歉、送钱买锅,这成啥话!呸,呸,世事反反转哩。今后村上人不笑死,教我日后咋去见人。你说,让我这脸那儿搁?……"他抬起左手拍了拍半边脸蛋子,接着又愤愤地说:"想吃面红苕,来个毛栗子,梦的可香,没门,呸!"
蔺英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爸,怪咱。你往常到乡上去,把钱认得太真。李书记么,可能就有几分吃醋,所以今天和咱过不去。"
蔺大婶虽然平常爱嘟囔,今天还是按住性子劝慰着:"他爸,息事宁人,'百忍事'嘛。低个头,怕啥。忍、忍、忍,饶、饶、饶,忍字更比饶字高。……"
蔺副支书噘着嘴狠狠地说:"不行!叫我给人家下跪,你都说能成!"
蔺大婶见让步蔺副支书不接受,眉头一皱,又想出一套对付办法:"对啦,宁堵瓮口,莫塞坛口。我看不活动李书记恐怕这事凉不了。"说罢还把双手一拍。
蔺副支书点了点头:"呸!可惜庙还是那庙,神却换了。乡上咱的人受法的受法,调走的调走。若是有咱杨书记撑腰,没理也要强辩三分,还怕个屁!新调来这个李,初次打搅,豁出几个,给这宝贝暗里润色润色,往后啥事都好弄。当今这些地方的土皇上,还不是为私搂一把。腰壮咧,屁股一拍溜逛咧……嘿嘿,只要舍那一样子,有啥事办不成!呸,老子今天宁给高人磕头,不给贱货作揖!"
蔺副支书吃过早饭,当即骑上新买的嘉陵轻骑,皮鞋呢子墨眼镜,头发梳得光,胡子刮个净,威风凛凛向洗泥街驶去。到了洗泥街百货商店,什么窄板猴儿啦,中国白葡萄酒、仙桃酥、天鹅蛋糕点啦塞了满满一大提兜。
售货员算盘子一搕,总共伍拾叁元捌角捌分。他与售货员清了手续,就跨上轻骑向乡政府飞来。
这一段瞬息路程,来不及过多思索,他只抱住一条:攻关攻关,主要关口还是那李书记哟。李书记若是翘个腿,这事就费手了。
他将车放在乡党委办公室门前,轻轻叩门,边叩边喊:"李书记,开门哪。"
李书记正在桌前看文件,忽听有人拍门。开门一看,原是蔺副支书来啦。只见他手提皮兜,仰面笑哈哈,握手不放,满口客套话。
"老蔺,从那里来?坐吧。"李书记忙起身让坐。
"嘿嘿,李书记,专程看你来咧。昨天到咱家去,我浪远了,没顾上,叫李书记坐冷板头。唉呸,真过意不去,还有一瓶'西凤'哩,本当咱来个'八仙五魁两相好',让你嫂子亮两手绝活,炒上几盘。咋知道,叫兄弟扑个空。遗憾,遗憾得很,唉!今天么,专来和你叙坐。咱是自家人,想也不会见怪。没有啥带,多少表点心意。还望兄弟瞧得起,嘿嘿呸,瞧得起,撇下。"蔺副支书一边说,一边从提兜掏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个不大的桌面摆了半案子。"哈哈……这个,李书记,不成敬意……"
"蔺支书,你这人也怪气。来了何必带这么多东西!老同志嘛,有啥话尽管说。你去打听,我姓李的从没接过人半盒香烟!"李书记边说边将蔺副支书拿的礼品都给塞进提兜。"到咱这里随便么,你是客,我是主,当抽咱的烟。老蔺,当干部嘛,光明磊落,要注意影响。看你弄这啥事!"说着又从抽屉取出自己的香烟,二人各拈一根吸了起来。
"李书记,我……我是说瓦工张那事,你大概知道的。我想给他弄一方木材票就算了事,又何必让我,呸……咱是支书嘛,李书记,你要知道干这差使那难处哩!老鼠钻风匣,两头受气……呸。"蔺副支书愁眉锁眼,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蔺支书,你想想,这叫违法乱纪。上级政府分配木材指标为的是照顾困难户,听说你拿它送人情,换优惠,这……这算不算违法?你那娃子砸人家锅灶,这算不算违法?瓦工张家算不算困难户?理应得到政府关怀照顾。但是人家用下苦应得的工资换木材票,还受这么大委屈,哼!还说你两头受气,受的啥气?蔺支书,给人家的工费,分文不能少,损坏东西要赔偿。何况有意纵子打家劫舍,不是谅你酒醉弄的事。张民权告你的状,国法也难容得!别看事小,情节大哩!"
蔺副支书低头只是"嗯,嗯……"
李书记又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呸!李书记,你哥没犯罪么?……"
李书记严厉地说:"犯罪!杨连发受了处分,你还不吸取教训!老蔺,你今后要加强学习政策,深刻反省。必须牢记一句话:咱们这干部不是人民的老爷,而是人民的公仆。要随时关心群众生活,替群众办有益事,而不是日鬼掏蛋[日鬼掏蛋]:日:音读rì,投机取巧,钻空子。捣棒棰,搞权力利用!"
蔺副支书听着听着,不服气地嘴抽眼斜,但又不好强辨。只是喃喃地说:"当干部这事,恶水罐子[恶水罐子]:盛脏水的罐子。,把谁顶不端都不行,唉呸……"蔺副支书好象受了莫大委屈,说着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
李书记为蔺副支书倒了一杯热茶递在手中说:"蔺支书,别委屈。咱私下讲:敢问你喝谁的恶水,顶端的是谁?耍啥把戏!正当手续一拖再拖,怕丢脸,爱面子。蔺支书,今后哟,话说得硬,事就要做得刚。是么?我想让你,理不饶人!咱这共产党干部,要常作批评和自我批评,决不能骑在人民头上'嘚哧,嘚哧'!老蔺,凡事要考虑后果,三思而后行,注意群众影响!记住:从今天起,你必须限两天清理和瓦工张的一切手续!"
"对,对,对,李书记,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哩,你说这就是有理。毛主席也说过: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呸,对、对、对,人贵有自知之明么。清、清、清、你放心,绝对办到。李书记,改日再会。呸,……"
"''啥,还有啥想不通!"
"不,想得通,想得通,李书记,哥多年有气管炎,想唾痰,呸……唉呸,不由人。"
李书记很严肃地点点头。老蔺虽然心里难过,勉强装得很自然,陪着不舒服的笑脸。他低头弯腰伸长胳膊要和李书记握手,李书记翘首跨出门槛,望望门外的天,蔺副支书瞪着眼手抖动着尴尬地缩了回去。
回到家里,第二次家庭会议召开了。蔺副支书苦丧着脸,低着头不安地转出转进,蛮发牢骚:"他妈,哼,呸!狗日的都是爷婆脸,执鬼,不受礼么!唉,逢着这号上司,呸!倒八辈子霉咧……还是让蔺英给人家把钱送去,再买口锅提去了事。日他妈,这可难死人咧,他坚持原则,把钉子认铁橛,实在叫人没法子。谁知今天世路难行钱抵屁,要买毛驴不准骑……"他有气无力地斜靠在椅子上。
蔺英说:"哼,你整下这'母活',谁去?丢人显眼,让我脸装在裤裆里!不让村院人笑美……"他一边跺脚一边吵。
气得蔺副支书一声没吭,坐在桌前手抚额颅打闷盹。蔺大婶想了想说:"傻娃,要能立起,能坐下,还能蹴下,才算英雄哩。自古来鳖睡的是热炕。你念过书,咱也常常看电视,电视上演韩信不也曾钻过裤裆么,但日后也不将事弄壮咧,为王咧,为侯咧!……老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到这步田地,上头拆咱的台,没法子哟!你嫌人看见,晚上摸黑送去。"
三天后李书记果然又来到瓦工张家。民权没在家,李书记坐在炕沿握着瓦工张的手闲聊一阵。瓦工张说:"恩人哪,唉,……工钱总算人家送来了;锅么,也新买一口;晚上九点半蔺英和蔺红送来的。"老汉今天精神特别好,说话也来了劲:"哎,只要人来,和和气气就好了。娃子都好,能承认错误。一村一院,谁计较啥哩。民权还给他们冲茶,绽点心哩。……拉得好热闹,玩一阵才走的。"
"哦,大叔,有啥困难,尽管找我。"
瓦工张紧紧握住李书记的手,缓缓气又说:"恩人哪,多亏了你。只是……只是我心里还不踏实。今天他给咱清账是乡政府逼出来的。他是干部,在台台上头,日后会不会找岔子……打击报复,挑咱的刺,寻娃的麻烦?"
"怕啥,只要有共产党咱啥都不怕,咱有社会主义制度撑腰,有党和人民政府,量他不敢再找事,日后还会主动向你认错的。"
李治国将木材票掏出来塞到瓦工张手里说:"大叔,保存好。这是一方木材票,有期限,近几天就让民权去买吧。"
瓦工张接过木材票手腕颤动着,"贤侄,你扶叔起来。"他吃力地挣扎着,闪晃着想坐,向李书记伸出双手。李书记左手抚搓着他的胸脯,右手扶住他身子说:"大叔,你身体不好,躺下休息,有啥话就尽管说。"
瓦工张不知该咋样道谢才好,他噙着泪花说:"木材票!啊……李书记,送来啦,多谢你。"
李书记又说:"大叔,你和婶子这病是慢性。咱家经济条件差,我将咱家这困难汇报乡党委。乡党委、乡政府研究决定照顾咱家伍佰元现金,让民权到乡政府来领。大叔,我走啦。"
"啊,伍佰元,哈哈……那解决大问题啦。别走,李书记,好人,大好人。……你……你……李书记,叔……叔给你……"他突然泪眼汪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李书记又转过身紧握着他的双手,知道他的心思。安慰着说:"大叔,你还要说啥话?"
老汉低头呻吟一阵才慢慢讲:"不……不说啥话,只是,叔……咋样谢你么!……"
"大叔,应当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政府!望大叔多多保重,我走了,大叔。"李书记说着便出了门。
民权回家后,瓦工张将李书记来过的事向儿子说了,把木材票也让儿子看了。并说要民权明天去乡政府领那伍佰元照顾款。
民权说:"大,李书记可是好干部。"
瓦工张郑重其事的给儿子说:"民权,我娃,李书记说应当感谢共产党,人民政府。他是党培养的干部,好干部就是为人民办事么。我娃,要记牢党的恩情,永远记住。"
晚上,民权思绪纷纭,翻来覆去,激动得一夜也没睡成觉。他想,大要我感谢党,感谢人民政府。咱该咋样感谢,咋样报答党的恩情哩?天刚麻糊明,他就一骨碌翻身起来,坐在炕上,准备去找老姚,求姚社长出个主意。
清早的空气是那样新鲜,太阳还没露脸,朝霞却映红东半边天。他在野外转了一圈子,呼吸、吐纳、还手舞脚蹈一番,便匆匆向老姚家走去。"姚伯伯,姚伯伯呀。"他拍打着门环连喊几声。
老姚刚起床,听见敲门声回了句"哦,来了"他穿着衣裳还没来得及扣纽扣,便急忙打开门,见民权站在门外。"民权你早啊,有啥焦火事吧?"
"有!姚伯伯,没焦火事[焦火事]:特别紧急重要的事。我实在不敢打搅你睡觉,可嫑怪贤侄。"
"不怪,也不怨。快说,出啥岔子啦?"老姚紧追着问。
"嘻嘻,没出岔子。姚伯伯,乡政府照顾咱家一方木材指标,还照顾伍佰硬格铮铮哩。要我今天去领,你看咱对国家没啥贡献,还要沾公共的光,这咋成哩!……"民权把自己心里话对老姚说了。
"民权,若还哩,咱现在家庭条件不好,政府扶贫照顾是应当的。日后么,经济翻了身,也可偿还嘛。只是永远不要忘记浆水罐罐从那达酸的,不要忘记党的恩情,不要辜负党和政府对咱的期望。若还哩,你可要树大志,弄大桄桄事,可要把自己的青春献给党、献给国家。今后哩,放浪干嘛,努力开拓祖国'四化'宏图。贤侄,伯也希望你能在咱村出个人才,弄个名堂。"老姚拍着他的肩膀鼓励着。
"姚伯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话,嘻嘻。"民权开心地笑了。老姚接着又说:"民权,若还哩,伯还有个建议,你看咋向?今天领照顾款是喜事,叔的意思送给乡政府一块大玻璃匾,上写'扶贫政府',披红搭彩,敲锣打鼓送去,这不更好么。若还哩,要弄,贤侄别管,送匾这花费咱集体照顾你。"
"行,行,能这么办,那好极了。我说叔门道稠,真会出主意,果不其然。就这样弄,嘻嘻。"他拉着老姚的手只是点头。
民权高兴得满口答应。吃过早饭,老姚召集锣车队的全体成员,准备好一面挽着红花彩绸的玻璃挂匾,让民权捧着,一路上敲打得"叮叮哐哐"来到乡政府大门前,还放了一根八响闪光雷哩。
乡党委李书记惊奇地拉着老姚的手问:"姚社长,怎么啦,有啥喜庆事?你们搞这啥道场[道场]:指场面、过场。"
老姚队长现在是新社长,今天真是眉飞色舞,喜气昂扬。他拍着手指着民权说:"各位领导,各位乡亲。今天是踏泥庄村民张民权给乡政府挂匾来咧!若还哩,这大的事,咋能不弄得红火热闹。"
只见张民权衣冠整齐,笑哈哈地捧着彩匾走出人群,大声招呼着:"李书记,所有领导干部亲人们,大家好。我就是张民权,给咱乡政府挂匾来咧。"他向乡上在场的各位领导深深鞠了一躬。李书记向民权还了礼,乡上所有在场的干部也一齐向民权含笑致礼。
李书记接过匾后,顿时锣鼓鞭炮齐鸣。几个同志端来梯子帮忙将彩匾挂在乡政府会议室大门额上。"扶贫政府"几个红底金字格外引人注目。
李书记像开会一样向大家说:"张民权父母亲患有重病,家中确属困难。人民政府为人民么,政府照顾是应该的。"
民权向李书记敬个举手礼,不紧不慢,一字一板地说:"李书记,张民权要永远牢记党的恩情,咋能忘记政府对咱的关怀照顾。从今往后,我要在'四化'建设中学英雄、当模范、脱贫致富,搞好生产,为党为集体出大力,做大贡献。嘻嘻。"
李书记微笑着点点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拍起手来。
挂匾仪式结束后,李书记把民权那伍佰元照顾款手续已经办好,一五一十向民权作了交待。民权接过款后向乡上各位领导再行个举手礼,锣鼓又不停地敲起来,越敲越起劲。民权抖擞精神跃上车,锣车扭转头来欲返归程。大家一齐向乡上各位领导招手告别。这真是:
社会主义,光耀祖国大地。
,温暖亿万人心!
几经曲折,列车钻山而进。
数朵红梅,含笑唤来新春!
这时候,李书记刨着手大声吆喝:"姚社长,甭急,你们今天可是报喜而来,戴喜而归。还有个捎喜的任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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