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新媳妇办家庭幼儿园 酒席宴论机构大改革

郭太白

桃源春幸福园诗会有歌谣道：
人莫以貌相，海水勿斗量。
蜀相乃布衣，包拯伶仃郎。
乡棒谈改革，致力国富强 。
匹夫虑国政，关注五大洋。

第五十九回    新媳妇办家庭幼酒席宴论机构大改革

挖掘潜力，从来人民多智慧；
勤劳双手，勇创造世界奇迹。
大胆改革，拓阳关强国富民；
革除时弊，挥金棒大肃妖蜮！
文哲听见敲门声边往出走边问："谁哟？"
"爷，我是小霞。"
文哲开门迎出："小霞，找爷有事么？"
"望洋，叫八爷。"小霞玲怀里抱着孩子，她右手举起一个食品袋子："看，爷，油糕，给你和奶奶买的。刚从电影场子油糕锅里捞的，还热乎乎哩，你和奶奶快吃，我就走咧。"
文哲接过小霞玲手中的食品袋，吻了下孩子脸蛋说："能喊八爷还得在明年哩。小霞，再不要买这买那，你爷刚坐过酒席，啥好吃的咱家都有。花这钱弄啥么！"
小霞玲结婚后，生了个胖小子，但那不满周岁的孩子成天不下怀，婆婆又刚刚病起，不能劳累；这天小霞玲便抱着孩子回到娘家，父母亲见女儿和小外孙来家，父亲赶忙迎出门，母亲接住孙孙娃，欢喜异常自不必说。
吃过饭，爸问："霞，孩子已快周岁了，你也不想干点啥工作？"
"爸，一个孩子缠一个人，除了一天三顿饭，还要照顾病阿家，能做啥么？"
"哈哈，霞，人常说：懒蛤蟆躲端午，懒婆娘拿娃做借口，不行么！……"他爸是个直性子，说话妙趣横生；不料女儿脸皮薄，接受不了。一个"懒婆娘"字眼把她说得双泪直流，抽咽着不言不喘把孩子抱走了。母亲见女儿赌着气跑了，也难过得流下泪来。她爸解劝说："霞妈，别委屈，我霞生她爸的气，她爸也生她娃的气！嫑管，叫扭去，看这女子还来不！？  "一句话把她妈说得揉着眼"噗哧"给笑了。
霞玲滞气回到家，总觉坐卧不宁。她想：咱逛幸福园常登那省身台，省身台有个大石碑刻着古代圣人的话："吾日三省吾身"。……俗话说：若要公道，打个颠倒。自己今天为这小事使气，对吗？自己哭鼻子回来父母亲能不难过么！自己年龄再大，在父母亲眼里永远是个娃娃，难道父母亲就不敢碰撞一下么？人家突飞猛进干四化，比贡献，赛成绩，咱被孩子搅得缠住了身能行吗？一年之季在于春，一生之季在于青，幸亏党提倡计划生育，不是这，那前半辈子青春年华不是要白白葬送了吗。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又抱着孩子来到娘家，叫了声："爸，妈。"
"霞，只当你生气了，再不来咧……"她爸说。
她妈见她爸又唠叨起来，急忙挡将："嫑说，疯子，你也太多嘴了！咱娃那性子你知道……"
"不说怕啥，今天她绝对不走了。"
霞玲也微笑着低下头说："不走了，……听我爸说。"
"霞，你想想：难道昨天给你说那是坏话么！爸有错误爸担当，你爸改…… 但是你错了呢？"这天霞玲又受到她爸的谆谆教诲，使她终于振作起来。她想：一晃就是一天，转眼三百六十天溜的没费啥；自己除了孩子睡时搞点家务，大部分时间都是抱孩子玩玩、逛逛，怪不道父亲要责怪自己哩。
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搞点什么？他思索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主意；何不办个家庭幼儿园，将全社幼儿集中在一块做游戏、学唱歌、学字母，对幼儿的身心健康将会起到良好作用，何况咱踏泥庄还没个幼儿园哩。她越想劲头越大，心越热，在取得爱人华强同意后，就去找志远。这村副支书兼社长的郭志远就是霞玲的大舅舅，搞家庭幼儿园条件是否成熟，还想听听大舅的意见哩。
霞玲抱着孩子来到外婆家，外婆、外爷见抱着胖小子来了，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外婆说："霞霞，我娃咋好多天不过来走走哩？把奶都能想死。"外婆接过孩子，吻了吻小脸蛋，逗弄着望洋的小雀儿"咦，哈哈，鸡鸡，鸡鸡，长长了哟。我这宝贝蛋真乖，长得多亲、多赖、多得人爱哟。"
霞玲望着志远开言说："大舅，你看自从有了孩子，把人搅得啥都弄不成，坐在家里闷得慌，我想为大家服务，你看服个啥务么？"
志远笑哈哈说："霞霞，你有孩子，还要照顾老人，服啥务哩?等孩子大点再说吧。"
"不，我想办家庭幼儿园，你看行么？"
志远听后满意地答："可以，完全行么。咱社就缺幼儿园。你自愿报名办园，为大家服务，为四化建设出力，只要有决心，就一定能弄好、办成，大舅咋能不同意呢？不过，这是新生事物，你先写个办园申请和工作规划，让村委会研究一下；一是给你宣传宣传，让群众知道知道。二是让大家提些新意见、新要求，以利于促进工作开展。"
"大舅，你说得有理，我向你保证，这项工作一定弄好，达到群众满意、放心，决不给你脸上抹黑，做难看。"
"霞霞，你年轻，有文化；只要下决心，耐得烦，可以试试嘛，在实践中总结经验。不怕挫折，才能取得胜利，霞霞，祝你成功。"
霞玲回到家，连夜写好办园申请书，交村委会、社委会和群众会讨论，大家一致支持。都说，办家庭幼儿园是好事，霞玲干这能成。经过批准后，她便把前门房腾了出来，和中院子一起利用，作为儿童娱乐活动场所。还购置了不少儿童玩具：小键子、跳绳、小电子琴……办院期间，志远几乎每天都来，看看小霞玲筹办的情况。
半个多月过去了，志远一次来到霞玲家院前。老远听见一片歌声"红领巾，红旗下长；春苗呵，多么茁壮；沐浴着雨露、阳光，准备着未来做栋梁……"
"哦，还有些名堂。"他进门望去，霞玲正在给儿童们教唱伴舞曲哩。
霞玲见志远来了，高兴地说："大舅，让孩子们给你跳个舞吧！"
"好嘛，学会跳舞啦！共有多少孩子？"
"三十二个。"
霞玲对一个头上扎花结儿、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女领队孩子说："班长，让大家先向社长伯伯问个好，再开始跳舞吧。"
那个约有四、五岁的小宝宝哨子一吹，孩子们都按大小个儿排成队形。女孩排在前边，男孩排在后边。带队这小宝宝老练的站在队前宣布说："小朋友，向社长伯伯问好。"
孩子们齐声喊："社长伯伯，您好！"霞玲按了一下收录机开关，收录机便奏起了悦耳的舞曲。领队的小宝宝单独作领舞，跳了个引舞序，紧接着全集儿童都跟音乐的节奏翩翩跳起舞来。孩子们是那么天真、活泼、逗人喜爱，鲜艳的连衣裙随着舞姿在飘摆，头上扎的蝴蝶结伴着张张笑脸如朵朵鲜花开绽。霞玲双手叩着节拍，志远简直看得入了迷。舞跳结束了，孩子们整齐列队，领队的小宝宝喊："向社长伯伯和蔡阿姨敬礼。"孩子们一齐举起小手，异口同声地说："社长伯伯您好，阿姨您好。"
霞玲问："小朋友们，你们长大干什么？"
只听整齐地回答："准备着，为祖国四化建设而奋斗，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
"霞玲，你这幼儿园办得不错啊；今后要发扬成绩，争取更大进步。"
志远也同教师一样走到队前向孩子们说："小朋友，让伯伯给你们教个歌吧。"
孩子们高兴得拍着小手齐声喊："好，谢谢社长伯伯。"
志远想了想说："嗨，伯伯好多年没唱歌了，忘的真不少，还是上小学时学过的呢。咱先学第一段，伯伯试唱一遍，再领同学们唱。"
"好。"
志远向孩子们行个鞠躬礼，打着拍子唱起歌来：
"我们是革命的后一代。
懂得幸福从那里来。
没有先烈洒热血，
那有红花遍地开。
不忘先辈创业难，
革命的重担我们接下来。
……
大家现在开始唱，伯伯唱一句，同学们跟着唱一句。"
就这样领唱多遍，孩子们竟唱熟了。志远说："小朋友，过两天伯伯再来教下一段。"
"好。"
"哎哟，志远，还说你能钻到老鼠窟窿去！怪不道从东到西找不见你，原是在这里和毛蛋娃玩哩！"爱社迷找志远整整在村里兜了一个圈子，从霞玲门前经过，背影见是志远给孩子们教唱歌，就喊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象志远这官身子也能在这里陪小孩子玩耍。
志远问："爱社大叔，有事吗？"
小霞玲也忙招呼："爱社爷爷，欢迎你来指导。"
"嘿嘿，小霞，哄娃娃那事，拍猫猫唤狗狗的，叫你奶来指导；爷是行外！"
"嗯，指导教学嘛……"
"教学？咱可说哩，给吃屎娃搞教学！你爷对这更是坛坛外边的溜子，不懂地劲大。志远，听说你爸给咱联系了一批陕化尿素，他和化肥公司的领导在招待所等你哩。"
志远对孩子们说："小朋友，伯伯改日再来，再见。"便和霞玲打个招呼，跟爱社迷向招待所走去。
两人出了幼儿园，爱社迷对志远边走边比划着说："志远，咱可说哩，今天来的是渭城生产资料公司陈主任。咱可说哩，脑子要活腾点，可不敢死搬硬套，死制司马懿了。舍不得指头要剁手腕，我看得豁住点硬把［硬把］：指现金，人民币。。咱可说哩，老陈走时从专业户园里给弄两麻袋'富士'。只要化肥弄回来，也为日后铺路嘛。……"
"富士？爱社大叔，嗨，这请客送礼咱可没弄过，使得么？"
爱社迷拍了拍志远肩膀："咱可说哩，志远，千里国法，人情第一。今若一味固执，办事难哪！扼守机关的，都想啃个甜头，咱可说哩，他想吃槐花蜜，你给个哈密瓜，肯定高兴么。咱可说哩，陈主任来咱社参观，又省得出门求人，你见他后，要顺水推舟。"老汉双手比划着。
志远点点头："这我不是不知道，当了多年干部，鼻子险乎碰扁啦。纳礼受贿，送情请客，简直是家常便饭，不懂这么，行路难哪！"
"志远，咱是事大为荆州，为荆州。嗨！咱可说哩，提起化肥，群众冤声载道，把人肚子要气破哪！我顺便谈谈，咱可说哩，借不下米有升子在哩！"
志远想起去年社里办企业买木料，他来到市木材公司，公司开票的小伙问："师傅是那里的？"
"踏泥庄。"
"哦，踏泥庄那'富士'可是名气不小，怎么不带点来尝尝。啥，给你钱嘛……"
志远见他刚丢过烟头，笑着从衣兜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上："同志，先抽烟，'富士'嘛，是有的。现在果园私人承包，权利属专业户。好办，下次来一定带上，还要啥钱哩！……"
"哦，哈哈，对不起，同志，烟刚丢过，不敢多抽，有害健康嘛。当前木材么，紧得很，暂时货调不出，请原谅，缓两个月再说吧！"
"同志，同志，我有木材票哩！缓一个月就作废啦……"开票办公的小门突然关上了。"同志，同志，……"志远敲着叫着，连急带气，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没办法，只有垂头丧气转回家来，最后托蔺副支书和爱社迷同去，带了一百斤'富士'，才勉强把木料弄了回来。
志远想到这里便问："爱社大叔，听你的。为集体么，你说该咋办，咱就咋弄，没麻答。"
"贤侄，嗨，咱可说哩，事把人经伤咧。只要是好事，有益于大家，就放胆整！咱可说哩，先在招待所摆十个菜的酒宴，吃过后再送上一蛇皮袋子花生米，外加两麻袋'富士'。咱  可说哩，办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志远想了想，化肥是当前的抢手货，供销社供应不足，群众没门路就要进"坑家店"。今天逢这难得机会，虽吃了小亏，却给社员们办了美事。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爱社大叔，依你，你看着办。"
到了招待所，郭文哲所长正陪生产资料公司陈啸主任喝茶哩，爱社迷对志远说："这就是陈主任。"
文哲见志远进来摆了下头说："陈主任，他就是社长，我的儿子，兼村副支书。"
"陈主任"，志远走上前和他握着手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多多包涵。"
陈主任起身笑着："郭支书别客气，坐吧。"
爱社迷看了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他到厨房看伙食预备情况，转了一匝，刚坐定和陈主任寒喧几句，菜就端上来了。
文哲说："陈主任，时间仓促，菜做的不好，请多原谅。"
"老伯，家常便饭就行嘛，嫑麻烦，太多心了，还做这多菜弄啥么！"
志远取过酒壶向周围斟齐酒，便举杯邀请说："来"，在坐的都举杯对盏，一饮而尽。文哲说："志远，市资料公司给咱社照顾三十吨平价尿素，还劳驾陈主任专程跑来报信，这太对不起了！"
"好嘛。陈主任，太劳驾了。若办成这件事，可得好好感谢你哩！"志远边续酒边说。
"那里那里，不过当前货源紧缺。肥料是植物的粮食，化肥不足，农民可要发慌哪，嗨，没办法……"陈主任说着，望着墙上贴的标语。
四化目标，理想境界；
为党为国，鞠躬尽瘁。
深化改革，兴利除弊；
振兴中华，壮志不移。
正压百邪，扬眉吐气；
违法犯纪，官民同罪。
新的思想，高尚风格；
美仑美奂，桃花源记。
"郭社长，这四言标语，摘自那里？谁人书写？"
志远笑问："你说咋样？恭听指点……"
陈主任感慨的说："好哪，这应是咱一面镜子哩。"
爱社迷插了句："可不是呢，咱可说哩，标语是我这郭副支书亲作，老所长亲写；郭支书还亲自讲解，全村开群众会都学习过哩……"
陈主任异常兴奋地说："志远哪，不简单，可敬，可佩。咱们志同道合，同路相逢更相亲哪。今天有缘赠你一首拙作，以文会友，还求见教。老伯，文房四宝可方便么？"
"有，有。"文哲在抽屉取出笔墨纸砚，倒墨汁于砚池。这个陈主任坐在板凳上润笔铺纸，一袋烟工夫悬腕写就：
四海应是一盘棋，令下军民齐努力。
法度千肃难窝垢，金钱万能谁修德！
久旱适逢及时雨，酷冬期盼报春雷。
囫囵吞枣终宿患，焉道邪淫不染疾?
大家都围着观看，连连道好。文哲拍了下桌子高兴地说："陈主任文才博深，洞明世理，难能可贵。"
"不敢，不敢，还望斧正。中华诗国，遍是诗才，在下粗言劣句，正想抛砖引玉！"
志远将手一拱："不敢不敢，领陈主任高教，多敬一杯。"又拿酒壶将杯续满。
"郭支书，酒量有限，还是自家来，门杯随意。"
"好好好，咱可说哩，门杯随意。陈主任，请，大家请。"爱社迷一口将杯子喝个净光。说着又自斟自饮两杯，还说："咱可说哩，看我来个三桃园……"
志远抓住酒壶不敢与他多斟："大叔，你不敢喝了……"
爱社迷急得朗叫："关老头子没醉，满上。咱可说哩，有了银子能买命，腰里没铜喝凉水。今天遇到酒席宴，痛痛快快闯难关！…… 拿酒来。"
志远不敢与他再斟，他却又自斟个满杯一饮而尽，还向大家亮个杯底。志远把酒壶抓在手里，他却一把从志远手中夺过酒壶说："我来！"他立起身与在坐的斟齐，双手打拱又是一阵大谈阔论："咱可说哩，陈主任，我老关说当今各行各业都要不断改革，……咱可说哩，你听过这个歌谣么，'稀奇稀奇不稀奇，谁仿礼让话美德？淳俗都被风吹去，美德有论无身则！尔嘿尔嘿咋尔嘿，鹊儿沉浮竟高低。残弱鹊儿林丛啼，老鹰称霸抠弯嘴！拖拖拉拉捞油水，神州到处插红旗；说长论短古今事，欺哄代替大道理。咿呀嗨，哩唧当，啷唧当……'"
文哲见爱社迷神情有点不对伙，当真疯癫起来。忙接住话茬："哎哟，爱社老弟，我知道你太高兴，喝多了点……"
爱社迷摇摇头说："咱可说哩，高兴，屁事。满上，满上，老关还有斤把酒量哩。你再听，咱可说哩，我唱这歌还没完哩！"他歪着头，双手叩着节拍又叫起来："咱可说哩：走东的，不管西；劁猫的，不阉鸡，三个和尚没水吃，清闲大圣高薪水。占住茅房不拉屎，官官相护都捣鬼！呀呼嗨，白日鬼［白日鬼］：陕西方言。指做事荒堂，不求实效的人。……"爱社迷像神经失去了控制，身子也摇晃起来，志远忙叫华强扶他下去休息。爱社迷边走边举着拳头口里还喊嚷着："咱可说哩，惩治腐败，惩治腐败……"
陈主任好像看了一场精彩的小品戏。爱社迷走了，这才呷了口酒，点了点头深有体会地说："嗨，可不是哩，要大刹歪风邪气，从上到下，大挖大打违法犯罪分子。该斩，该抄；要奖，要罚！…… 干部要实行责任制，最好一年一评，三年一选。评成绩，论过失。发现、培养、提拔人才。"正说着，新菜上来了。文哲拿起筷子说："陈主任，请菜。"
这是一盘甜饭，大家吃罢放下筷子，文哲若有所思地说。"就是么，农民凭土地。当前人口不断增多，土地不断减少，凭权借势多占滥占成风，坑苦了大众哪……提起贪污和浪费，实在叫人生气。国家政策和实际脱节，政令不行，法制不力。不严肃对待，深化改革咋能成！"
陈主任说："可以综合大家意见，给中央反映这些现实问题。治国像大夫治病，紧般处要先拦病头，再以扶正为先，驱邪为辅，二者若不兼顾，效果就不显著！论医学我还略知一、二哩。"
文哲催促请酒，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志远站起来手握酒壶说："叫我给陈主任再敬一杯。"
"还有咱哩，两相好。"华强再与陈主任敬了一杯。
文哲说"咱来个哟，三杯合万事。"他接过酒壶，也给陈主任斟了一杯。
陈主任连连摇手说："不敢了，不敢了……"
"咦，那可不成，还要喝四才哩。"志远又要给他斟酒。
"啥是'四才'"？
"四季来财，事事如意！来。"
陈主任说："郭支书，刚才喝过你好多杯，领情了，让我给大家回敬吧。"陈主任给文哲、志远和华强他们都斟了酒，大家都举杯尽饮。
文哲趁着几分酒意吟出几句顺口溜来："油盐酱醋米，生活不能离；振兴中华事，匹夫当有责！"陈主任"嘿嘿"笑了蛮有信心的说 "江河湖海瀑，细流点滴汇。搏击风浪险，巨轮济千里！"
文哲说："陈主任，'四海有林绘秋景。'"
陈主任不慌不忙从容答道："神州无处不春风！"
文哲说："妙哪，陈主任，咱们正话正提，谈化肥的事吧？"
志远道："咱村、社还给陈主任有点小小表示哩，替咱送到家里，看咋向。陈主任，咱那家在？……"
"有啥表示？"
志远从没送过礼，有点不自然地说："陈……陈主任，不大个礼，成啥敬意，两麻袋'富士'，一袋子花生米，还有大肉。唉！是……是少了点，日后么，希望咱这钩么，就连住挂上……就问陈主任家在……让人先带过去。"
"不敢，不敢，志远！"陈主任打断志远的话："志远，不敢这样！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了……咱刚才不正批请客送礼，贪污受贿么！今天我老陈绝对不能受这违法之财。志远，这三十吨化肥是上级领导根据咱踏泥庄多卖公购粮奖励的指标；按理应当年年有奖，多年来有谁过问，冷了大家的心。政府如今重视起来，明文规定，我特来通知，明天就可以到公司提货。"
"啊！原是这事，陈主任，叫你亲劳大驾，太麻烦了……"
"麻烦啥哩，国家干部就是为人民办事么！……"
大家用敬佩的目光望着陈主任，向他鞠躬致意，志远心潮澎湃，握着陈主任的手久久不能放松。
这真是：全国人民一家，五业互助发达。
改革深入开展，神州尽披彩霞。
正在这时，屠宰师傅芦云山提着一吊子大肉来了："志远哥，你不是要十斤大肉送朋友么，尽量瘦肉多点，看这块后臀子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