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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村社成立禁赌会 道中喜谢建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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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08:49: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二十一回    村社成立禁赌会    道中喜谢建新房
吃喝嫖赌,由来是流氓作为,
自责自省,狠抵制庸风陋习!
穷且坚益,凌云壮志莫坠;
高风亮节,奋斗到理想世纪。
老姚在杨科勤的田头现场会说这气话,是他最近和老伴又顶了一次棱。这是前天的事:
"七条,八万……"
""
一个人高声叫:"你急得给先人上坟呀,轮我碰哩!"他把脸恼得像黑风。
另一个不服地嚷着,还将牌一摔:"呸,说话恁难听!骂谁哩?你没给先人上坟去?"
这摔牌的人就是老姚的老伴袁大娘。她双眉凝成疙瘩,似哭非哭,离了赌场,进得门来一生气,坐在桌前"吁吁 "喘几口气,便打着踉跄上了炕,拉条被子躺下。老姚掀门回到家里,瞧瞧愣愣,见冰锅冷灶。蹑手蹑脚进了房子见老伴在炕上睡大觉,便揭开一角被子,轻轻推了推她,贴着脸蛋问:"掌柜的,不是去耍牌么?咋弄耍困了连饭也不做咧?"
老伴挤着眼,不动弹也不吭声,他又怕老伴生病不舒服,揭开被子就去摸她前额看发不发烧。老伴"嘘嗨"一声,有气没处使猛将胳膊甩一下转个身子,把炕头柜也蹬得"喀巴"响。
老姚退两步又走上前去,把炕沿一拍:"哎呀,使啥性子?耍牌弄赌还理长!背泥基还有资格使性子!……"
老婆猛地翻身坐起,伸长脖子歪着头唬着脸:"呸!你理长……你个老柯杈成天为社里事跑闲腿,磨闲牙,挣的是秤锤,还是铧铁?嗯,谁说你来,嫌你来!"
踏泥庄村有几个爱赌钱的顽皮赌棍,他们东两摊、西三片,经常联营结帮,招众聚赌。什么青妇帮、老壮派、常在一块打台球、耍花花、玩麻条、筑方城,成了家常便饭,农忙时也不收摊。弄得村里不是丈夫吵着来,就是老婆闹牌场,这里吵来那里闹,闹得庄上乱嚷嚷。有人讽刺说他们有三得:饿得、早饭午饭二合一;冻得、坐在牌场打圪口得;受得、脸厚不怕人指责。是得不是德,三得少一德。任凭唾沫星子溅脸上,豁出这厚皮心不慌!有些老年人借这消遣,图得老来一乐。有的年轻人,却将这艺门当成致富营生。但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赢得顺当,输也惨凄。输输赢赢,赢赢输输,到头来都落得一败涂地,债台高筑,悔之晚矣!为这事刚上任的年轻社长郭志远早就有心根治。在群众会上提过还少么,这些人只是一耳入,一耳出,明里不来暗里摆,好言劝慰不理睬,说得重了还要闹翻脸哩。
老姚的老伴袁晓云,六十多岁。面也黄,眼圈子青,肌也瘦,背像弓,却是赌场的一员主将;尽管老姚当了多年干部,却缠不下她。那天,和她吵了架,一气之下就找志远来了。到志远家院前,还没进门就喊:"志远,伯寻你哩!"只见老姚没精打彩,面色铁青,痴愣愣地"哼,嗨"了两声,再没言传。志远已猜出几分,将笑憋在肚子里却不敢笑,装做不晓地问:"老姚伯,看你气冲冲地,有啥事哩?"
老姚耷拉着头,眼也怕睁,用指头蛋揉了揉大眼角又""了声说:"志远,我是共产党员,当了几十年干部,却管不下老婆。你娘她这人不能提,为赌钱和我吵架不少咧,今天又开了一仗,你看,经常为这事闹得不停经,往后日子咋过哩?唉,肚子胀得要破,拿气包子都吃够了……你说有啥法子么?"
志远拉着老姚的手缓缓地说:"姚伯,别生气,你贤侄可有个法场哩。我看只有成立禁赌会才能管好!"志远笑了,不以为然地安慰着。
老姚这才抬起头,将眼瞪得圆圆地问:"禁赌会,嗯,禁赌会禁得住么,能成?"
志远点了点头:"伯你放心,不敢夸口,咱试试看。不行我还有办法,今晚在幸福园放映包场电影,放映前,叫群众选禁赌会成员。禁赌会的任务是搞宣传、禁赌、禁迷信、配合政府执法机关抓赌场、收赌具、罚赌款,做个娃样子,咋能禁不住哩!"他蛮有信心地说。
当天晚上,明星朗朗,月轮当空,夜风阵阵吹来,甚觉异常清爽。幸福 园内彩灯串珠,金花竞绽,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个个笑容满面,欢声鼎沸着整个园林。在放映场满座之后,志远"扑扑"吹了吹麦克风说:"社员们,今晚有个很重要的事,我想在电影没开场前说一下。人说;吃、喝、嫖、赌为四大害。所以,咱村嘛,今后赌博之风必须彻底禁止!过去因赌博倾家荡产,家庭不合,劳累成疾,是常有的事……赌博真是万恶之源,懒惰之始。钱多的赢了钱少的,胆大的赢了胆小的。王桄桄不是样子么,还不吸取教训!今天要成立禁赌会,成员预选六、七人。其中会长一人,副会长男、女各一人。当选的任职人员若能负起责任,有决心彻底制止、根除这种歪风,要受到社委会奖励。若出现任何漏洞,有人给我反映,禁赌会就得向群众检讨。大家酝酿一下,就看这担担让谁来挑。"
"我提志远兼任会长。"志远听见有人提自己,一看,是老姚。他环视了下周围群众,只见大家都附耳唧啾,无人吭声。便说:"我提几个人。副会长袁晓云、王桄桄,会员……"志远一连提了五、六个,会场上当时就像一窝蜂,还有人打起了呼哨,哄闹四起:"良社长,我当不了,咱不称职……"有人说"咱是个弄啥的,轱辘子客,能干这?"袁大娘也伸长脖子头一啄一啄地说:"志远,我老婆子没那能耐!"
这时爱社迷皱着眉在鞋底上磕了磕卷烟灰也蹦起来,他呼地站在人群中双手一背,咧着八字嘴放大嗓子冲着志远嚷:"这娃,咱可说哩,你胡整也该有些名堂。糊涂啦!提这些赌棍禁赌博,聋子耳朵样子货,难道做过场不成?"
志远高高举起右手说:"嗯,大家想么,他全是赌棍,我可不是么。"他又微微一笑,扭过头来慢悠悠地向大家喊:"注意听,凡禁赌会成员,必须禁住自己。一正压百邪嘛,若禁不住自家,从我手也过不去哩!"
这几个赌棍你瞅瞅我,我盯盯你,有的晃头瞪眼,有的张口弄舌,都默不作声了。社员们这才理解志远的用意,一个个会心地笑了。
志远拿着麦克风高声问:"大家同意不同意?"
社员们齐声喊:"同意!!!"只见这几个禁赌会成员有的低着头,有的努着嘴,有的搓搓弄弄,附耳叽咕着,有的蔫蔫寂寂一声不吭。会场上吵嚷声终于过去,沉默了好几分钟。
这时只听老姚挣着嗓子发了言:"依我看,这几个成员提得好,提的嫽。若还哩,让他们改旧习、树新风、立榜样,有啥不行?只要有志远这硬梆头头把竿子,大家请放心。"
会场上打破了沉默,又是欢声笑语乱作一团。志远站起来又"喂、喂"地吹起麦克风向大家边招手边喊:"肃静啦!枣核解板,还有两锯。明天晚上九点半,准时召开禁赌会议。会场在文化宫宏图馆,全体群众都要参加。尤其禁赌会成员,更不能缺席。首先,禁赌会会员,自己要立军令状,作保证、表决心。自家管不好自家,咋能有脸说人哩!再叮咛一点,明天晚上都要带不赌保证书当会宣读,好,下去积极作准备吧!"
就在第二天夜里的禁赌工作会上,这几个赌徒都带着自己的不赌保证书去见志远。志远让他们当众宣读。做保证、表决心,并将这些保证书装在档案袋里封存起来。他回头笑着问袁大娘:"大娘,你当了咱禁赌会干部,可要负起责任哩。"
袁大娘身子一拧头一歪,露出了笑脸说:"嗨,志远,我这几个是老场伙,我们洗了手,谁还敢打破头梢哩!"她说着还立了起来,向大家重复作保证。她粗壮的话语声重重地、讲得振振有词:"全体咱的人,我往常把赌博这号事当正事,老汉对我有意见,媳妇对咱看不惯。白天上、下班,晚上开夜车,连做梦都甩"七条、八万哩…… 我对社会没贡献,拖家庭的后腿,还张嘴要吃。动不动怨媳妇饭迟、饭早不孝顺。能怪人家媳妇么!这全是我的不对。今天成立了禁赌会,大家选我当副会长,我老婆子今后决心和赌行刀割水洗,来个决裂!我是禁赌会干部,不能坐板头不喝醪糟。我要监督大家,还要叫大家监督我、改造我,让我这老枯桩能为建设'四化'出力、做贡献!"袁晓云讲罢,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次会议,由于志远在下边一一做了思想工作,所以开得比较成功。禁赌会会员都拿着自己的不赌保证书当众宣读,真是群情振奋,言词激昂。
的确,自成立禁赌会后,赌博风刹住了。社员们说,志远真有办法,剜了踏泥庄一个祸根。
几天后,老姚骑自行车正要去桃花岭,却碰见了自己这接班人。一见面,就跳下车子,喜笑颜开地说:"服了,志远。人常说后生可畏哩!你大娘有高血压,家务活都怕累着她,但她黑明昼夜坐牌场,连吃饭也叫不回来,还要媳妇去送,说不敢说,撞不敢撞,就像蝎子的尾巴谁撞就蜇谁。今个当了禁赌会干部,忙忙匆匆查赌场、搞调查,在家里手不失闲,承联办养鸡场,一天搓拉几顿饭,连小孙娃都看咧……"
这真是:
今也袁大娘,昔也袁大娘;
今昔不相同,社长好主张。
志远点点头自信地说:"姚伯,铁要铁打,贼要贼捉。这就是学你那一套'对症下药'嘛!"
老姚说:"说的对。可我哩,到自己家里,就把这方子忘了。"
自从老姚两口在杨科勤的"君子风"田头叮了棱,借钱养鸡的事就搁置起来。后来老姚见她当上禁赌会长,不赌博了,老姚便自动拿出贰佰元向老伴面前一放,还将款面拍得"啪嗒"响亮地说:"老婆子,拿去,办养鸡场。"
袁大娘想起前日那事身子拧了一匝,理也怕理,两只眼呆呆地瞪着他,好久才迸出一句:"我这老东西,办不了养鸡场……"
老姚伸出右臂搂住老伴的脖子一吻:"老婆子,甭怪怨,你把意思领会反了。咱两个老夫老妻的,咋能骂你哩!……你可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既能走东,又会料西,是大能人哩!意思是,你能成!行得很。"
袁大娘这才抬起头来将老姚用手一掀:"呸,老不实受的……"
老姚这才算把钱送出了手,趁机溜出门了。袁大娘接了钱,当下就来个刀响娃叫唤。便去孵化场找哈军师郭茂千,谈起自己要办养鸡场的事。
茂千双肘扭抱在胸前开玩笑地说:"老嫂子,你恁大年龄了,还承揽养鸡场。嫑弄,没钱花了问娃仔。你辞了赌,当了官,成天忙乎地了得,人都把你叫''哩!"
袁大娘头向前一牵地说:"''哩,还中听。人都把你叫个啥?'哈密蚩'"
茂千听得目瞪口呆,只是咧嘴"嘿嘿"直笑,半晌才说;"能成。
佘太君百岁都挂帅哩,  老嫂子还年轻得太哩,弄啥成啥,弄啥像啥,行得。"
袁大娘将两张幺洞洞往桌上一摊,厉声厉气地开了口:"拿去,二百只'罗斯'货!"
一天,茂千这才"呵呵呵"笑起来:"没麻答,没麻答。老嫂子要挂帅,兄弟还想做个焦赞、孟良哩……"
小鸡捉回来了,她更是越外忙了。学经验,拜师傅,见人不说别的,光论鸡。
茂千来了,进门就喊:"老嫂子,我看鸡娃长得咋向?"
袁大娘张开双手做欢迎的姿势:"走,先观阵么,听听军师的高见。"
茂千一只手摆得像摇鸡毛扇子"哈军师担瞎不担好,今后再别听我的!"
"那你就甭来咧!"袁大娘一边说忙去拿烟。
茂千点燃一支烟衔在口角说;"我来叫你学人的。集贤庄鸡元帅、能死球;还有彰孝庄鸡状元、鸡百万……"
袁大娘当真说:"走!"她拍了拍衣袖,拽拽前后襟衣角,锁上门,就跟茂千探宝去了。
这年除夕夜晚,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彩电。袁大娘说:"呵呵,还瞧得起我老婆么!春季的小鸡,当年收回本钱,还赚了这二十四寸彩电哩……"
老姚正给志远讲述老伴的变化,忽听村东边"突、突、突"响了几声三眼枪,震得山也摇,地也动。志远说;"姚伯,你听,我道中叔上楼板招呼人哩。我给他帮忙去,有机会再聊吧。"老姚""了一声,跨上自行车朝北向桃花岭那边去了。
想起三年前,道中还没半点主见,在穷困路上圪跤着。杨科勤叫他卖辣椒,种辣椒;服装加工厂郭道凯还捐赠他伍佰元现金,帮他致富。他问:"凯哥,你捐我这票子,咱又不会做生意,拿这弄啥能赚来钱么?"
道凯和他坐在一起聊了大半晌,解释开导地说;"好我兄弟哩,你有责任田,还能让你贩猫蛋!就搞种植业么。只要在这五、六亩'扶农宝'里生心眼,不愁翻不了黑锅底。人常说:地是刮金板,看你勤么懒。除种粮食之外,可利用一、二亩抓经济作物。"
道中一下子听热了,他满怀兴致地问:"凯哥,你那门道稠,你说搞啥经济作物能致富哩?"
"哎呀,胡球扯,哥这门道有多稠。比如,高棚薄膜务蔬菜,咱村杨科勤不是弄得很成功么?城郊人都靠这发了大财。关键要舍得投资,由小到大。人家能弄成,不信咱就弄不成。"道凯仰着头朝上望望,比划着说。
道中茅塞顿开,他紧紧握住道凯的手舍不得放开:"对,对,我明白了。凯哥,就搞种植业,不信弄不成!"
道中这人只因多年经济短欠,所以没有主见,总拉不开架势,多亏杨科勤扶持指导,结果一举成功。从此心也热了,劲也来了,作务技术也熟练了,再也放手不下了。秋季里他还扎庄收购辣椒、青菜,做起向城市贩运的庄客来。
他利用自己几年的积蓄搞了一亩半薄膜大棚菜圃,种西红柿、黄瓜、韭菜、芹菜等,紧般处雇人打忙工。还不算咋好,一年功夫就净赚利润五仟多元。
秋收后,道中拿着伍佰元现金去还道凯,感激他对自己的支持。要不,今天腰杆子咋能挺这么硬哩!所以还额外提了五十个鲜鸡蛋相谢。
"凯哥,谢你来咧!"他笑哈哈地进了门,见了人就先放出这么一句。
道凯笑着迎进屋子让他坐下,给他冲茶拿烟。道中喝过两杯才说;"凯哥,多亏了你。今天么,兄弟还弄的差不多。不算大发,也算小发。嘿嘿,那个手续也该给你清咧!"
道凯见他是来清还扶贫款的,连连摇手:"兄弟,这钱你拿回去用吧,哥捐赠就是捐献,你发了也不要。哥就没想要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这嘴可不是尻子嘴,拉出来能喂进去么!道中,拿去做发展再生产的资本吧。记住,以后成了万元户,事弄壮了莫忘国家,莫忘贫穷就好了。"
"不忘国家更不能忘你么。"他提过竹篮子轻轻放在桌上:"凯哥,还有这蛋……可不能推咧。哥再执拗,推来让去,让兄弟都没脸从门里走出去哩!"
道凯""一声把手拍在桌上,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舔舔口唇搔搔鬓角才说:"道中兄弟,你也太多心了。又是还钱,又是送鸡蛋,今后再不能这样弄了。算啦,将这鸡蛋留下,哥算领情了……"
第二天早饭后,道中又提个黄帆布兜来到杨科勤家,进门先喊:"科勤哥--"
科勤正忙着捆干葱,听道中在喊,便问:"哎,道中,莫非又有啥事要老哥帮忙?"
道中碎步走到后院蹲在科勤身边,也帮他整理着葱把说:"那无疑了,是个小忙,可不能推哩……"
科勤嘬着嘴"哼哼"笑着:"兄弟,你求老哥,百求百应,那回怠慢过?"
道中这才放下手中的葱站了起来,将挎在身上的黄帆布兜卸下说:"那好,那就好。科勤哥,把这兜兜东西留下,兄弟回去还有些急事哩!"道中说罢向科勤怀里一扔。
科勤猛一惊,抬起头搂着兜兜问:"道中,你不说明叫响我偏偏不哩!你在耍啥把戏?你……"科勤打开兜兜,只见里面有一包点心,四节上好衣料。"道中,该不是让你嫂给你和玉琴做衣服?那叫玉琴也得来量量尺寸么!女人比较讲究,身高、腰围、还有款式,要她自己心爱,还要穿上合身哩……"
道中退了几步,踮着脚尖转了个圈子:"嘻、嘻"一笑才说"不,科勤哥,这四件衣料,你和嫂子一人一身。兄弟亏你扶持指点,才把扣了多年这黑锅底翻个口朝天。吃水不忘挖井人,乘凉咋能忘了栽树人哩。一点点薄礼,你兄弟的心意。哥收下,就算又帮上忙咧!"
科勤也不弄葱了,站起来提着兜兜走到道中身边;"唉,兄弟,你这号人!花这钱弄啥,叫你嫂子量量尺寸,给你和玉琴缝上哥才高兴哩,要不哥就……"
道中慌了,又倒退几步:"咋能,咋能。嗨,科勤哥,你把兄弟还要急疯哩!兜兜拿来。"道中"哼,嗨"地说着又走到科勤身边,一手抓过帆布兜回身到屋里,将点心和衣料掏出来放在桌上撒腿跑了出去。科勤捧着衣料追赶出来,他已跑得没踪影了。
三年过去了。道中准备好砖瓦、楼板等建筑材料,计划修建一座大房携楼板。
这真是:机遇非本领,英豪困亦忧;
向来条件差,志大囊中羞。           
大打翻身仗,妇女强内助,
何况众社员,齐来帮落后。
今天已动工四、五天了。楼房主体已经贴妥,正集人上楼板立木房哩。
只见志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大伙一见都兴冲冲地吆喝起来:"志远哥,瞧瞧,小伙子都到齐了,但等你这'脑系'哩。"
道中今天更是高兴,笑容满面,应接不暇。他瞅见志远便急步上前忙打招呼:"志远,你是大忙人,能亲临现场,是给叔添光彩来了。今天么,叔托咐你给咱经管照应。"
志远用手向前一指说;"嗨,好我叔哩,你贤侄这大汉坯子,咋能歇着?要出力的。抬楼板,推车子都行。搞建筑有匠人师傅指挥哩。你放心,匠人师傅指到那达,我领大伙干到那达,保证完成任务。哈哈哈……你看咋向?"
有人爱开玩笑,爽朗地边说边刨手:"志远,快来。先喝茶。今天这活任务大,还要你扛大头哩!"还有人嫣然一笑说:"嘿,人家头头是细人,是领头的,可不是干脏活笨活的。……"
志远听见双手一拱向大伙说:"好,今天大家就瞧瞧领头的给咱扛头吧!"
又是几声三眼炮响,大伙放下茶杯干了起来。这些人自行组织安排,推楼板的,运木料的,装运的,接应的,楼上的、楼下的,共同忙了起来。志远用铁架推运着楼板,宏亮的号子声,紧张地干活声,在工地上响成一片。
"安全是第一哟!""嗨哟!!!"
"大家干的美哟!""嗨哟!!!"
"楼板跑的欢哟!""嗨哟!!!"
上足了楼板,志远站在高架上举着臂叫着号子:"再鼓一把劲哟!""嗨哟!!!""胜利在眼前哟!""嗨哟!!""再来一家伙哟!""嗨哟"!他吆喝大伙儿刚将人字架扶上楼去,便磨搓着手掌弯下腰抢先将那一搂粗、六米长的平梁屋架扳在自己肩上。
"志远哥,我来!"赵选民是个粗壮小伙子,他嚷着夺着要扛也没夺过去。
有人喊:"良社长,你可不是弄这事的,快给我!"
志远坚定地说:"谁说不行,预备集,上!"
"上!"大伙有的用手护,用高叉顶,棕绳托,跟着志远叫的号子声很快就将平梁稳稳当当安置在七米多高的方砖礅上。
架檩结束,接着上第二个屋架。最后上中檩时,只见中檩上贴红绫系七彩,挂长青朵,悬着好长一串鞭炮"噼呖啪啦"在半空中闪光开花,愈来愈高。这时,院前又放起了三眼枪,闪光雷在半空中爆响,新房上板立木工序胜利结束。
只听有人喊:"道中,房立木起了,还不将人立木起,出来谢乡党亲友哟!""正事正办,礼多人不怪。快去穿大衫子去!"
道中畏畏痴痴只摇头:"嗨,叫我装象,我可没长象鼻子。"
片刻工夫不见了道中。大家正在抽烟喝茶,谈笑议论,忽见一帮爱逛耍的同龄男女簇拥着道中夫妇出来了。道中鼻梁上不知架了谁一副水晶浅墨镜,穿了件深蓝毛料长衫,头顶香色薄毡礼帽,披红插花,右手还拄着个文明拐杖,春风满面,恰似风流才子,犹如大亨老板。不住地向大伙儿拱手致礼,大伙看着他也不住地拍手,不住地笑。妻子玉琴双手捧着大搪瓷盘,盘内放着一大叠毛巾跟在道中后边。头上簪着艳红的彩绢花,擦胭抹粉,描眉点朱;穿的蘋红色[蘋红色]:苹果一样的红色。绿滚边旗袍,大伙还将拾馍用的铝盘稍作装饰当作大银牌挂在她胸前。玉琴笑盈盈地说:"多谢工匠师傅,感激亲朋好友,还要谢咱诸位乡亲支援帮助,玉琴有礼了。"深深地向周围鞠躬。道中因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出来有些晕板,不知该咋说,他提着拐杖只是拍手、只是笑。他见玉琴说了许多客气话,也就跟着补了几句:"有劳亲友支援帮助,烂杆子道中向大家行礼,衷心感谢。"于是她夫妻俩并肩站成一排,向支援建房的亲友又是三鞠躬。
真也是: 光辉顶峰竞登攀,穷则思变劲倍添。
打墙的板儿翻上下,穷棒子今天变富汉。
"哈哈,瞧这一对儿,新郎新娘向大家鞠躬哩……"福祥嘻笑着又在闹玩。玉琴袅袅婷婷双手捧着礼盘,拿起一叠毛巾说:"辛苦了,送给大家每人一条擦汗水,略表谢意吧。"因志远早已将帮工的亲友做了统计,玉琴说毕,志远一一点名,开始了授礼仪式。
授礼仪式结束后,华强等也把锣鼓抬来了,"叮叮咚咚"大敲起来。敲的人越敲越英武,看的人越看越快活。这时,早已准备好、穿红着绿、化了妆的妇女秧歌队,也随着锣鼓伴奏声扭摆着身姿进了道中家院子。秧歌队由两个大头娃娃领队,套着花子,轻歌曼舞,院子里一片沸腾。
真也是:日也新,月也新,欣看民族振精神。
马不吃草怪马病,人不风流怨家贫。
秧歌队收了摊。道中出门望了望,在楼上收拾电葫芦的新电工姚志红还在忙着。道中便伸臂刨手吆喝:"志红,下来快洗,坐席咧。给你还有一条毛巾哩。"
这志红二十七、八岁,但头上已有多半白发。他生得膀粗腰圆,红光满面,他上过电工专业学校,好多年一直在渭城市区干事。他看到踏泥庄近几年的巨大变化,连成十个大学生都在这里安家就业。知道家乡需要人才,就回了村,当了踏泥庄村总电工。后来置了套新电葫芦上楼板,在道中家还是第一次哩。人是内行,家具也美。一切都很顺利,四十多块楼板上个没费啥!志红从房上下来了。洗过手,道中便安排他入席就坐。
熟人也不好问价,架子费嘛,道中按平常每块楼板壹元钱的行情,点了一沓票子放在志红面前:"志红,四十四块楼板,四个挑头,两个大梁,这是伍拾元整,看够不够?点点。不管生熟人,当面点钱不为错!"
"够,够,多少是个够。"志红一笑拾起桌上的现金,也没点便往衣兜里装。
第二天,他俩又在村道碰见了,志红掏出一封信交给道中:"道中叔,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你一封信哩。"
"那达的?"道中走近前来问。
"电业局的。"
道中拿着信封看了看,没错么。一愣,疑惑的说:"志红,嗨,咋弄的!电业局咱可没有亲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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