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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知多少 长天雁翅量（上）
徐双山
一次诗友雅聚，座中诸君对著名诗人、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副局长邹积慧近年发表在《人民日报》、《诗刊》、《中华诗词》等主流报刊上的近三百首旧体诗，大加褒奖，特别是《长白山诗词》主编翟致国对一首《鹧鸪天·奶牛音乐榨乳》更是赞不绝口，并当场背诵：
走马蹄敲榨乳园，奶牛列队曲飞旋。如痴如醉神情好，似幻似真波浪欢。 更理念，创高端，妙音催得奶如泉。农场曝出新鲜事，琴瑟对牛尤可弹。
对牛弹琴是人们百用不厌的一句成语，邹积慧反其意而用之，慧心独具，别出机杼，翻出了“琴瑟对牛尤可弹”的新意，博得诗友的交口赞誉。翟致国兄对诗词造诣、修养颇高，平日编发稿件目光挑剔，较为严谨。此次，他却兴奋地要邹积慧选出百余首诗词，决定以专版刊出，并要求张智深、柳成栋、徐景波、赵宝海和我，分别写评介文章，以示推重。 张智深、柳成栋、徐景波、赵宝海皆是鉴赏、分析、评论诗词的高手，自然会写出不负众望的好文章来。 我认为，诗词绝非孤立存在的艺术品，它与诗人的思想、道德、学养、品味、好恶、追求密切相关，即古人所谓“诗如其人”是也。那么，我何妨对邹积慧的作品，作一点儿背景解析，写写我所熟悉、了解的诗友，或许会对读者认识、理解、解读其诗作有些帮助。 先积学而后为官。我与邹积慧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彼此熟悉。那时，我们都是疯狂热爱文学的青年人，尽管天各一方，却因经常读到彼此在一些报刊上发表的文艺作品，故而相知相敬，虽缘悭一面，却神交甚久。 据我所知，作为文学青年和业余作者，他阅读了大量的社科类书籍，尤其是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积累了较深厚的学识与丰富的文学知识，为后来写作、吟诗，乃至为官，奠定了坚实的政治思想基础与学养根柢。 他不但自学，且经历过高等学府的系统学习，其学历令人刮目相看。他先是毕业于齐齐哈尔师范学院中文系，后来他又先后考取东北农业大学和哈尔滨工业大学进行深造，获得农业经济管理博士和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后。具有高级政工师、高级经济师专业技术职称，被东北农业大学聘为兼职教授。既是黑龙江省管理科学与工程学会副会长，又成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他的这些学历、学位、职称、会员，绝非像某些人是花钱买来的，而是“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经过艰苦的学习与严格的考试，是凭真刀真枪的能力获得的，是名副其实的高级知识分子。 说到他的工作与从政经历，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他从和平牧场黄家围子马队的放牧员起步，凭借较高的思想水平与政治觉悟，凭借文化知识与写作能力，先后担任绥化分局引嫩工程指挥部编辑，和平牧场基建队和六队统计，绥化分局科研所学校负责人，绥化分局党委宣传部干事、新闻科长、副部长、部长，绥化分局体改办主任，绥棱农场党委书记、场长。1999年7月调宝泉岭分局，先后任党委副书记兼副局长，分局局长，党委书记。直至被提拔到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副局长的领导岗位，使其用武之地愈加宽广，得以充分施展他非凡的领导艺术与领导才能。 《周易》云：“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意谓薄德寡能，虽处高位，而实难胜任。邹积慧则不同，其论德则淳厚，论学则积深，故身居要职，游刃有余，且可闲暇吟诗，令人钦佩。 先践行而后立言。走上领导岗位后他依然坚持学习与写作，并且基于在基层的工作实践与经验，在现代大农业与农业经济工作的大背景下，注重调查研究问题，探索现代大农业、农业经济的发展机遇与客观规律，存在问题与解决途径，并有机会得以先后赴美国与欧洲八国考察农业，进一步开阔了眼界，活跃了思维，使其理论研究与写作步入了一个更高更新的层面。 多年来，读书、研究与写作已成为他的生活常态。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刊发表理论文章200余篇，在人民出版社、科技出版社等出版单位公开出版专著《季卉文集》等6部，含《季卉论文集》、《经济社会热点问题新论》、《黑龙江农业可持续发展创新问题研究》等专著。在《人民日报》、《诗刊》、《中华诗词》等报刊发表诗词300余首，有诗集面世。他发表的《试论培养农垦企业之魂》、《论发展农垦的市场化农业》、《黑龙江垦区个体私营经济的现状及走势》、《论领导者的人格力量》等论文分获省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黑龙江日报》、省委组织部、全国农垦经济研究会二等和三等奖。《我的三步曲》获省委宣传部和奋斗杂志社共同主办的“在学习中成长”优秀征文奖。尤其是他通过实践总结出的“斤粮成本逆控法”，被《人民日报》头版头题和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头题报道，并在黑龙江垦区、宝泉岭分局推广应用。 几年来，他已成为全国农垦系统颇负盛名、很有影响的农业理论家和优秀的农业领导干部，是中华诗坛有较高知名度的诗人。实事求是地讲，邹积慧堪称是一位专家、学者、诗人型的政府官员。 这表现在他的诗词创作上，即作品多具有较深刻的思想内涵、高度的政治激情和较强的艺术表现力，题材广泛，小中见大，俗中见雅，平中见奇，难怪受到读者的喜爱。诸如：《现代化大农业》：“四百亿斤寰宇惊，高科引领跃巅峰。神八若能随人愿，敢上太空图一耕。”《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当年一帜补天襟，大野秋风十万人。尽染征衣千顷绿，戍边屯垦壮军魂。”《万亩大地号感怀》：“谁持彩笔倚晴霄，一绘金秋万里豪。最喜飞喷甘露水，画中涨落太阳潮。”等作品，其思想内涵深邃，情感饱满，境界高远，胸次卓荦，襟怀坦荡，气魄宏大，语言豪迈，都值得一读，这类作品当属“这一个”，只能出自他的笔下。 先修身而后吟诗。宋代大诗人陆游在南宋嘉定元年，即公元1208年，也就是他八十四岁时，于山阴（今绍兴）给爱子陆遹写了一首诗《示子遹》（见《剑南诗稿》卷七十八），曰：“我初学诗日，但欲工藻绘，中年始少悟，渐若窥宏大。怪奇亦间出，如石漱湍濑。数仞李杜墙，常恨欠领会。元白才倚门，温李真自郐。正令笔扛鼎，亦未造三昧。诗为六艺一，岂用资狡狯？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此作总结了诗人一生从事诗词创作的心得体会与经验，提出了“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的精辟见解，这两句警语已被宋以降历代诗家奉为圭臬。 放翁在诗中所言“欲工藻绘”、“若窥宏大”、“怪奇间出”、 “石漱湍濑”，当属诗内功夫，那么何为诗外功夫呢？按我的理解，就是修身，即提高思想水准，注重道德修养，把握处世节操，磨练意志品质，注重大千阅历，增强学养厚度，开阔胸怀襟抱，培植情感纯真，感悟与积累生活。 孔子云：“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是否也可以说“不修身，无以诗”呢？我认为，孔夫子所说的“学礼”就是修身。将“不学诗，无以言”与“不学礼，无以立”放在一起考量，既讲到了学诗的重要性，也说到了修身的至关重要，我觉得学礼是学诗的基础和必要条件，二者缺一不可，当视作“诗外功夫”最权威的诠释。 聂绀弩在致香港作家高旅的信中有一段话，或许也有助于对“诗外功夫”的理解：“旧诗是个背时货，不经过忧患之类，不有和社会肉搏之处，很难可人意。近来看清人集较多，王士祯、袁枚、赵翼、张向陶、胡天游，全不行。无他，无生活，无思想，感情平淡而已。钱谦益、宋琬，初期亦不佳，一出问题，诗就好了。查慎行一入词林一得意，好句子就少了。”此论中“全不行”云云，似有些偏激，但所言“三无”、“一平”便写不出好诗，还是对的。 我多次与邹积慧谈诗论诗，分析解读他的作品，得知他对“诗外功夫”，有十分深刻的理解与认识，并做到了身体力行，堪称楷模。他有一首《诗外功夫》，颇可品咂，诗云：“炼词炼字等闲看，炼意新奇别有天。无病呻吟何足取，德高行远立诗巅。” 多年来，他坚持不懈读书、学习、讲学、写作，探索研究问题，在领导岗位上廉洁奉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芥千金而不盼，屣万乘其如脱”，“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干事。他无论是在基层，还是身处高位，始终置身于火热的生活之中，表现出了非凡的领导才能，热爱诗意的生活，捕捉生活的诗意，写出了大量的好作品，令人刮目相看。 正如他在《峥嵘岁月入梦来》一文中谈到他在绥棱农场工作时说：“那段峥嵘岁月，虽然没有老一辈拓荒者铸剑为犁、用青春和生命点燃的第一把篝火的壮举，也没有复转官兵、知识青年和支边青年躬身耕耘、挥镐拉犁的传奇，但我和农场党委书记姜立夫同志带领全场八千父老认清场情优劣，总结历史经验，正视困难矛盾，坚持以改革和发展统揽发展全局，不断开拓创新，负重奋进，用较短的时间摆脱了困境，在农场的经济社会发展史上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这正是他面对生活，勇挑重担，施展领导才能的真实写照。正是如此，赢得全国农垦系统上上下下的口碑。这从他荣获的一系列光荣称号，便可一窥庐山。1995年获总局特等劳动模范称号，1996年获总局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称号，1997年获省政府第八届劳动模范，2001年获省委、省军区党管武装好书记称号。 也正是他努力修身，练就了“诗外功夫”，才使其“文若春华，思若泉涌；发言可咏，下笔成篇”，创作出大量可咏、可记、可载、可传的佳作。 就题材而论，既有宏观描写北大荒的《北大荒礼赞》（七律十首），内容包含开荒建场、现代农业、农田绿化、排灌工程、城镇建设、智能温室等等，又有具体歌颂北大荒的《北大荒四季》几乎涵盖了北大荒开发建设的火热生活；就情感而言，既有献给党的生日的《神州第一船》《南湖春思》，描写心中圣地的《北京礼赞》《中南海》，又有怀念王震将军的《王振塑像》《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以及歌颂造林英雄的《马永顺林》；就思想而言，既能写出“雨花血债未偿清，鱼岛兴妖欲妄行。敢倚昆仑千尺剑，斩平恶浪镇东瀛。”（《雨花台》）这样兼顾历史与现实，慷慨激昂的诗句，又有“一珠镶嵌大江边，草木葳蕤向远天。出没黑熊无国界，野花放胆抱香眠。”这般国土回归的留给人们的思索；就生活积累来看，就更是妙句迭出，俯拾皆是。我出于对他作品的喜爱，本文的题目取自他的《秋吟》（四首其一）结句，全诗为：“大荒秋色好，遍野捧金黄。收获知多少，长天雁翅量。”试想，如果不是对北大荒生活有深刻的感悟，不是对北大荒丰收的原野怀有超乎寻常的体验，怎么能有神来之笔，写出“收获知多少，长天雁翅量”这等奇思妙想的佳句来呢？这类诗作，有一首足矣！再看：“入春久盼苦难逢，夜半忽来解旱情。敲打屋檐流响韵，如闻种子绽芽声。”（《喜雨》），“层林尽然五花山，漻水霜天映嫩寒。欲把笔锋当彩剪，剪来秋色入诗笺。”（《秋色》）“桃红李白竞缤纷，燕外莺边细柳阴。久醉书中浑不觉，推门撩起一帘春。”（《感悟春天》）这些脍炙人口、广泛流传的佳句，无不是从生活的大山中开采出来的美玉，从生活的海洋中拾取的彩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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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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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 22:31:1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5 16:28: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