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歪歪 于 2013-10-1 19:42 编辑
初秋的晴日，天高气爽。一碧的秋空和四面的野景，尽在诱动我的游思，使我一个人难以安坐，感到了许多压不下去的急躁。很勉强地想拿出几本爱读的书来散心，可是读不了几页，我的心思，便会溜到南市街上的牌楼下，和那在码头前头紧挤一团的小鸟拥在一起。 大约因为是星期二午后的原因，小街的码头上，只有几个小孩在那里游走，说着俚语玩着很是有趣的游戏。我原本蓬勃的心顿时按捺不住，一边在心里头想着要完成手中的通稿，一边竟下意识地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来。 沿了南市街，在向轮船公司去的方向走了一段，空旷的云层缺处隐隐可见一丝天蓝，四周的景物鲜活而又明亮。我在街口立了一阵，走了一阵，又串到巷口看了一阵，对这四围的风物凝了一凝神。这中间短促的时间，我竟莫名地觉得有一日的悠长。思量着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去积善寺走走吧！ 移步向前，走不多远，积善寺的高塔，远在轮船公司的钟楼前便能眺见了。高耸的塔尖返映着眩目的秋阳，突出了白墙红瓦的几排寺屋。无穷的碧落，因这高塔的一触，倒影便垂在浅淡的运河水里，和着天光云影，尽在芦苇荡的浅渚上徘徊。 还未及寺，钟声却已传来，弥漫着一种悠游的闲适气氛。侧耳一听，禅意空旷而又悠远，竟似能把过去的愁思和未来的忧苦，这种种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了。 又拐了几个弯，破旧的积善寺立在眼前了。庙门的周围镌刻着几个开洞的壁龛，有几个信女在那里膜拜，悲戚地希翼佛语的点化。寺的入口门阑上，也有许多虔诚的诗词之类，题在那里，大抵是对佛开悟后的产物。高大的佛像前头，还有几对小蜡烛和线香烧着，大小的和尚低语着空明的颤音，使人无怖无畏，无眼界，无明识。 我伫立良久，就这样听着木鱼声想着心思。或许自以为习惯了如今的日子，却不知早就忘记了最初的自己和最初的念头。那些爬山游湖的念头经由事情一催，早不知放逐到哪里去了，过日子是很快的，而念头堆砌的结果，总归是一事无成。沉思之下，朦胧之中，眼前忽然幻出一片朝霞，依稀可见佛前的幌子上闪动着几点黑影，有人围了一堆红红的野火坐在那里。和尚那悲凉微颤的喉音，在明灭的烛火上悠悠扬扬地浮荡着，我只觉得一层金色的薄膜把我的全身都包住了。 于是，我缓慢地低下了身体，屏住气，提着脚，极轻极轻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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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30 15:4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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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30 15: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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